别了,科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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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拿大传奇歌手、诗人,莱昂纳德·科恩 Leonard Cohen 于当地时间11月10日逝世,享年82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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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34年,科恩出生于加拿大魁北克省蒙特利尔市。演员、音乐家、编剧、小说家。他一共出版了14本诗集和歌选、两本小说、19张专辑和无数现场演唱会、纪念专辑与合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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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52年,17岁的科恩组建乐队“披鹿裘的男孩”,开始了音乐生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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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 岁时,科恩的吉他启蒙老师是一个西班牙人,给他上了三节课后就消失了。后来科恩才得知他自杀身亡。“关于那个西班牙人,我一无所知,”科恩说,“但他教的那六个和弦,那些吉他节奏,成了我日后所有歌曲、音乐的基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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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1968年,他才发表了首张唱片《The Songs of Leonard Cohen》,那时他已经34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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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唱歌之前,Cohen是个诗人,也是个作家。他在22岁时就发表第一本诗集,获得一笔2000块钱的奖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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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5 岁,受够了伦敦的冰冷潮湿的科恩在一座名叫伊兹拉的希腊小岛上花1500块钱买了一间没有电没有自来水的房子。在岛上一年的生活费大约是1000块,所以他每年先在加拿大写东西,赚够了钱就立马回小岛,游泳,驾船,享受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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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诗歌、小说在文坛颇具盛名,出版了《Selected Poems:1956-1968》等一系列诗集、散文集,被称为“摇滚乐界的拜伦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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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认识到自己不能靠写作为生,于是32 岁的科恩搬去美国,尝试写歌。当年他在纽约四处寻找唱片公司推销他的歌时,得到的回答往往是:“你不觉得你做这一行有点太老了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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哥伦比亚公司的传奇星探约翰·哈蒙德(此人曾签下鲍勃·迪伦、布鲁斯·斯普林斯廷)请科恩吃了顿饭。一周后,科恩就进了录音棚,哈蒙德亲自做他的制作人。他刚一开口唱,哈蒙德就在电话里对鲍勃·迪伦喊:“听!你要小心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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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恩的成名曲是《Suzanne》。他曾说,这首歌简直就是篇纪实报道,因为歌里的细节全部都是真实的。Suzanne Verdal确有此人,她也的确曾带他到家里喝茶。歌词裡有一句是:「在心里,我轻抚你美妙的身体」,当然只能是在心里,因为Suzanne是他一位朋友的妻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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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恩和鲍勃·迪伦是老朋友。几十年来,他们常会互相调侃。“对我来说,莱昂纳德,你就是第一。”迪伦说:“而我是零。”2016年10月13号,迪伦获得诺贝尔奖的当晚,游吟诗人,当今世界能与迪伦比肩的大神科恩发表了评论,揶揄了诺奖:要我说,给迪伦颁奖就如同在珠穆朗玛峰上钉上一枚勋章,然后招呼大家说,瞧,这是世界最高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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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恩长期患有狂躁抑郁症。他说:“我什么药都试过,放松神经的,制造迷幻的,但没有一种起作用。”他的精神状态无可避免地影响了他的音乐。70年代早期有段时间,有人评价他的歌“很适合作自杀时的背景音乐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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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恩的乐调大多节奏缓慢,主旋律低沉单一,配器崇尚简单,不花哨不华丽,称为“科恩式单调”。因此,他的歌最吸引人的地方是歌词,很多人喜欢听他奇妙的词句:他的歌词,实际上是一种”歌诗”(poems set to music)。而爱,激情,宗教是他歌中永远的主题,比如这首祝神曲Hallelujah,被无数次翻唱:

认识你之前,我习惯了独自生活
我也看到过,你在大理石拱门上留下的标志
爱对我来说并不是胜利的进行曲
而是一曲冷酷和破灭的哈利路亚之歌
哈利路亚,哈利路亚,哈利路亚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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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恩在表演时总是穿着一套得体的西装出现,他会摘下帽子向观众致意,像一个老派的迷人绅士。在他磁性温柔的嗓音背后,藏着怀疑,忧郁和叛逆。但科恩并不总像一个“绅士”那般克制——他会在演唱会上哭泣、吃迷幻药、喝很多酒。有人评价科恩说,“他是一个穿着西装的慵懒浪荡子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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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恩自70年代开始修禅。1994年起,隐居在秃山,所带的物品只有咖啡机、烛台、键盘、笔记本电脑。1996年剃度出家成为禅宗和尚,法号“自闲”。1999年还俗下山,跟随他一起下山的还有5年来攒下的一皮箱诗歌和素描小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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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6年出版的诗集《渴望之书》中的近百幅插画都是科恩亲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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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恩给自己画过一副自画像,在他70岁的时候,登在加拿大一份叫做《海象》的时事杂志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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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年,因为被经纪人兼前情人卷走一生积蓄,科恩不得不重返舞台。彼时他已经74岁,阔别舞台15年。复出后的巡演获得难以置信的成功,且一演就是5年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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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恩的绰号:悲观主义桂冠诗人、贩卖绝望的杂货店主、忧郁教父、郁闷王子。
他却说:“我不认为我是个悲观主义者,悲观主义者会等待下雨,可我觉得我早已浑身湿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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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恩一生未娶,原因是“对婚姻心存恐惧”。但他和苏珊娜·埃尔罗德生了两个孩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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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歌《Chelsea Hotel No. 2》讲的是他和珍妮丝·贾普林的故事。这首歌可能是史上唯一一首歌手自己讲述自己绯闻的歌。
 
“你说你更喜欢英俊的男人,
但,你会为我破例……
在凌乱的床上,
你向我凑过来,
而窗外,正是熙来攘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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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你被放逐孤岛,而且只能带一张CD去岛上,你会选谁的歌?很多人会选择科恩。
杰克·维特里安诺选了《I'm Your Man》;
Pink Floyd的吉他手大卫·吉尔摩选的是《Anthem》;
Velvet Underground 的约翰·凯尔则选了《Alexandra Leaving》。
而演员吉莲·安德森选了两首翻唱自科恩的歌:
杰夫·巴克利翻唱的《Hallelujah》;
萝贝塔·弗莱克翻唱的《Hey, That's No Way to Say Goodbye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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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说法国女人人手一张科恩的唱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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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恩常说:“我的心在火上备受炙烤,滋滋作响。”他好像特别喜欢这个意象,曾分别在1977年,1988年,1997年和2001年的4次在采访中说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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挪威人歌迷Jarkko为他做了一个网站:Leonard Cohen档案馆。网站上列有一个科恩作品被翻唱情况的清单。目前单子上录有890项,包括78个版本的《Bird on a Wire》,44个版本的《Hallelujah》,以及124个版本的《Suzanne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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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恩和美国演员艾尔帕西诺不单面容神似,而且两位都是艺界奇才。艾尔帕西诺是电影界的莱昂纳德科恩,而科恩是音乐界的艾尔帕西诺,这么说并不为过,甚至相得益彰。在艾尔帕西诺出演的电影《闻香识女人》中,主题曲是由莱昂纳德科恩演唱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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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7月,科恩的前女友玛丽安因为癌症逝世。在给对方的信中,他写道:

“玛丽安,事情发生在我们真的非常老、我们的身体正在散架的时候,我觉得我很快会随你而去。如果你伸出双手,你会发现我就在你身后很近很近的地方,我想你能碰到我的手。你知道我一直爱着你,因为你的美貌,你的聪慧,我不需要说更多的了,因为你都知道。但是现在,我只想祝福你旅途愉快。再见亲爱的朋友。永无止尽的爱,我们在道路的尽头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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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恩嗓音低沉浑厚,歌曲涉及爱恨、信仰、战争与和平、欢愉和抑郁等,他的音乐生命也是同辈歌手中少有的“长寿”。他曾在第52届格莱美音乐奖中获得终身成就奖。在今年10月底,他刚刚发行了录音室专辑《You Want It Darker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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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月前还曾经过他家旧址,谁曾想转瞬已成故居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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