魁北客故事 | 哪个老移民心里没有一捧童年的爆米花?

 


 

那天,带女儿去蒙特利尔南岸金发超市购物,竟然惊喜地发现了袋装的爆米花,和小时候的一模一样,立即宝贝似的抱着,交完钱,坐上车,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。女儿 看着平时对食物尤其是零食并不热衷的我,觉得有点儿奇怪。她爹告诉她,别笑话你妈,我们那一代人都喜欢吃。不管她爷俩说啥,我只管吃爆米花,慢慢品。品爆米花,品童年,品爆米花给我们的生活带来的种种滋味。

小时候的冬天傍晚,一看到有爆米花摊子扎下来,我们姊妹几个便会飞也似的跑回家,求妈妈给我们大半茶缸玉米和一毛钱,去爆米花。如果妈妈高兴,还会给我们一些白糖或糖精,那样爆出来的玉米花就会又脆又甜。很会过日子调剂生活的妈妈一般会答应我们的请求。一旦拿到玉米和钱,姐姐前边跑,我和弟弟便在后边追,妈妈抱着双胞胎弟妹远远地看着。

 

 

天气非常寒冷,排队的小伙伴们揣着手,跺着脚,嬉闹着,兴奋着,期待着。我一般会安安静静地看着爆米花师傅的一举一动。师傅一手拉着风箱,一手转动机器,还时不时地拿个铁钩子捅捅炉火。看着那呼哧呼哧响的风箱、在寒冷中跳动的火苗、转动的爆米花机无限遐想,每当爆米花开爆那一刻,姐姐一边提醒我捂耳朵,一边跑过去帮着捂妈妈怀里弟妹的耳朵。胆大调皮的大弟弟便会捂着耳朵冲到爆米花机前,等爆米花机爆响的那一刻,立马和小伙伴们挤作一团,去捡落在地上的爆米花。

等姐姐 挎着装满温温的、弥漫着香气的爆米花往家走时,我和弟弟便紧随其后,迫不及待地时不时抓一把塞嘴里。一般在爆米花的当晚,妈妈会让我们放开肚皮吃,没有限量。但是过了那一晚,妈妈便会把篮子高高地挂在墙上,只有等弟弟妹妹哭的时候抓一把,哄哄他们。因为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,这应该算是美味佳肴了,我们三个大一点的孩子就只有看着流口水的份了。

有一天,家里只有我一个人,那个高高挂起的半篮子玉米花,实在是太诱惑了,我便决定铤而走险。搬个凳子,站上去,仍够不着,就拿个扫把把想给捅下来。没想到还真捅下来了,可没等我吃上一颗,妈妈回来了。在妈妈没有看到犯罪现场之前我便立即飞跑出去,畏罪潜逃了,惴惴不安地等着妈妈的重罚。可当那天晚上姐姐把我叫回家时,妈妈竟然连一句都没有吵。也许是妈妈看我一贯听话,而给我的特赦吧。

后来好长时间,好像爆米花一下子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。2009年冬天,我们送走了大姐,乐观的老爹一下子变得沉默了,本来兴趣广泛的老爹安静得让我们有点害怕,我们不知该怎么办才能让他兴奋起来,哪怕片刻时光。

 

 

一天,弟弟跑回来说,看到街上有爆米花摊位,要不我们带老爹去爆玉米花吧?没想到,老爹欣然答应。我们姊妹几个围着老爹,围着爆米花机。尽管没有童年爆米花机前长长的队伍,没有了童年时在爆米花机前跑前跑后张罗的大姐,红红的炉火,丝丝作响的炉子,渐渐引起了爸爸的兴趣,等候的一两个小时,爸爸渐渐开始和我们说说笑笑了,我顿时对爆米花机肃然起敬。从那时候开始,每年冬天都追寻着那个爆米花师傅,一家人经常开两三辆车,陪老爹去爆玉米花成了我们大家庭的传统了。

多年以来,在郑州大街小巷,我每见到童年的爆米花都怦然心动,但绝对没有像今天这样看到爆米花的欣喜若狂。也许是因为年龄渐长,更加想念童年;也许离家太久,更魂牵梦绕故乡。说不清啊,我的爆米花。

了解加拿大从《魁北客》开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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